宋芋现下才是瞧出来了。

    这沈月溪并非是打眼瞧着那种纯粹非常的善解人意小天使。

    方才她说完这千丝万缕金糕的做法后,缃色衫子的女郎似乎是很是有兴致找她的茬,便又冷不丁地放了一句“我方才数过了,堪堪十二条馓子。”

    拿着馓子不放不说,又揶揄她取得名字做作不真实,沈月溪这小脸瞧着是一阵青一阵白,最后随着眉尾一垂整个都黑沉了下来。

    宋芋离她坐得近,瞧见她将素手掩仔袖下握成了拳头,指尖刺入了掌心中,才稍稍放松了力道。

    沈月溪似乎很是唯傅芙的马首是瞻,她微微嘟囔着樱桃口一脸委屈的样子看着傅芙,好几次欲言又止,却到底是被傅芙的一句“甄七娘惯来是这般心直口快爽辣性子的”给噎住了。

    傅芙说自己招待不周,一人敬了她们一杯酒,便算是打圆场了。

    宋芋悠然得磕着瓜子在一旁咸鱼,她实是无心参与这些个贵女间的游戏,安心做个吃瓜群众便罢。

    只是她是乃有些好奇,这缃衣衫子的女郎到底是多大的来头?难不成比慈恩寺门口见到的那个嘉成郡主还要有派头?

    毕竟这傅芙在这郡主面前还是一副撒娇卖乖的娇俏少女模样,与这缃色衫子的女郎坐到一处去,连脸上过分客套的笑都有三分敬。

    宋芋不禁多落了些目光在这个缃色衫子的女郎身上。

    她比在在座的女郎长不了多少,只是蹙着的眉间大有故作老成之态,她两双手臂也是一直交叉抱负在胸前。便是仆人将其他女郎做得吃食分食到她面前,她连做个礼貌的虚伪都没半分。只是那张口脂点得又红又浓的嘴,连半点别人的食物都没尝过就弯酸个不停,倒是勤快得很。

    这甄七娘眼瞧着的确很不屑与她们坐一处的。

    而后听身边两位结伴而来的女郎细声说话才晓得,这位缃色衫子的女郎便是这宣平侯大郎房中小夫人的亲姊妹。

    听到这,宋芋不禁抿了抿唇,心中轻笑:感情这位甄七娘还是派来做相亲评审的?

    “这甄七娘瞧着是要比那傅芙还要嚣张跋扈些,这在座的那家娘子若是真做了他家姐夫的妾,怕是要被拿捏得苦不堪言。”

    宋芋一听到身边缄默良久的两位女郎又交起耳来,百无聊赖的她也忍不住又竖起了耳朵来。

    另一位女郎说道:“我听哪位秦二娘子说,其实这甄家母家自己便寻了一个家世一般但貌美、听话又好拿捏的女子,这次的这个品花会只不过可怜咱们这些炮灰走个形式做过过场罢了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,宋芋心头甚喜,她恨不得登时两手一合。

    只是听到后半段,心又凉了半截。